小小说︱人工湖的“鱼”
湖岸观赏平台上,大人们正领着孩子像往常一样,拿着馒头、鱼料向人工湖里的鱼儿们投喂,鱼儿们悠闲自得地大口吃着,一点不含糊,有的已经完全丧失该有的警觉,有的时而游开又继续回头谨小慎微地吃着……
刘伟和李涛是发小,又是同一年考上公务员,进入同一个单位,经过多年的历练,两人的工作生活都有所改变。刘伟工作兢兢业业、规规矩矩、处事稳慎,几年后便调入纪委部门担任副科级职务。李涛头脑聪明,能言会语,很会见风使舵、溜须拍马,也很快提拔到了正科级,担任某经济部门局长。
从那时起,两人逐渐少了些来往,因为李局长太忙了,每周都有参加不完的“局”,什么“饭局”、“酒局”、“茶局”、“牌局”,每天被商人、下属围着,天天“李局”、“李总”、“李老板”地喊着,不是在应酬,就是在应酬的路上。车尾箱也是堆放满了各种名烟名酒。
忽然有一天,李涛察觉自己好像被纪委“盯上了”,就赶紧打电话给在纪委的发小刘伟:“兄弟,今晚有空吗?晚上一起吃个饭,咱好久没一起坐坐了。”
刘伟好像有预见性一样,说:“饭就不吃了,咱俩好久没一起散步了,周末就去小时候经常去的湖边散散步吧。”
“阿涛,其实我一看到你的来电,我就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了,咱俩从调整单位开始,你没主动联系我大概有5、6年了吧?你呢?啥也别问,我呢,有我们的纪律,你还记得咱俩小时候来这钓鱼吗?”两人一见面,刘伟就来了个直截了当。
李涛本来酝酿几天的话一下被噎了回去,搓着手说“记得,当然记得,可怎么钓都钓不到,总是空手而回,我们那时钓鱼技术不行,工具也不行!”
“不是技术不行,也不是工具和饵料不行,那时候我们很久才钓一次,附近的鱼儿警惕性太高,至少还会有思考,什么是‘诱饵’,什么是‘工作餐’,还没有被‘工作餐’的美味迷惑,还没有养成大口张嘴的习惯。这湖里食物虽说不上丰富,但也足以填饱肚子、苟全性命。倘若无欲无求,心若止水,不生贪念,鱼儿们大多可以活个自由自在、寿终正寝。”刘伟旁敲侧击地说道,并指向对岸观赏平台,“你看,生活好了,闲暇时间多了,大人天天带着孩子来喂鱼,这鱼就原地在那等着人们投来的食物,俨然形成了一种习惯,只要是人走过去,还没投食,这成群的鱼都开始张嘴等着了,这是为什么呢?”
李涛望着相互拥挤,争着吃食物的鱼儿们,自己早已面红耳赤,无言以对,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存在的问题。
突然间,远处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,竟徒手抓起一条二十多公分长的鲤鱼,开心地喊着“我抓到大鱼了,这鱼真笨!这鱼真笨!”
“阿涛,我们也算是鲤鱼跳龙门,好不容易考进体制内,前面的路还很长,社会上诱惑太多,贪嘴的鱼儿命不长!”
“好兄弟,什么都不说了,我明白了,我明天就去你们纪委主动说明问题,以后我要经常约你出来散步!听你给我敲敲边鼓。”李涛搂着一下刘伟“笔直”的肩膀,两人一起继续散步。
周一一大早,李涛便带着一后备箱的“烟酒”和一份检讨材料来到了纪委大门口……(来宾市纪委监委)